说了一句:“什么烂大学习委员,什么副号长,这个山头我是老大,别让他找刺受!再说我留监了,他呢,下煤窑的命,过三五天就送走了,有期徒刑留下来难。可我有的是硬关系,偏偏留下来了。”他自鸣得意,一看就是假洋鬼子。说话的时候好像瞥了我一眼,也不知看到没看到。这时他吸了两口烟,装作很拽的样子,把一大截烟随意都在地上踩了一脚。然后爬到上铺中间,把他的手风琴平放,也不再和靳汐说话,盘腿坐下。便弹起了《我和我的祖国》。他可能乐理知识欠缺,弹得时候老摸不着调,就像五音不全还喜欢吼两嗓子的人,让人听起来就像杀鸡一般难受。这时靳汐上来和我坐在上铺空着的地方上。戚中一看外号的人都欣赏他弹琴就更来劲了。他把很宽的土黄色中山服的扣子解开,接着把里面的黑色棉袄的扣子也解开,露出里面已经很脏都黑油明光的白衬衣,更起劲地弹着不着调的音乐,只有头像是音乐家弹得时候左右来回摆动。
要是在音乐厅,我看他早挨板砖了,但这是监狱,一切只能让他噪音污染耳目。
谁来救我脱离这噪音“苦海”?正想着,忽然程鑫站在门口:“林峰,楼下有人叫你。”我赶忙下床,靳汐也跟着下来。我问谁,程鑫说:“尖嘴猴腮,不像啥好人。”我的妈呀,真是动物扎堆了,不是猴子脸,就是鳄鱼眼,现在又来个尖嘴猴腮?
我来到门口透过灯光一看,院里站着一个个子不算高,但身材偏瘦,猪腰子脸,小眼睛,长鼻子,小眼睛的人,李当?他也在这个队?他穿着一身灰色囚服,带了个监督岗红袖标,我来的时候路上没见他。他看见我把右手举过头顶,做个往里凹的手势,是让我下去。他来了半年了,一看红袖标,我心里想这个小眼睛和肖安是敬一路神仙的主儿还留监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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