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绪帝陵的地宫深处,秦北洋感到浑身燥热,捏着自己的喉咙,退出第四道墓室门。
“北洋,我们地面上透透气,晒到太阳就没事了。”
秦海关带着儿子走出墓道,到皇陵工地上头,太阳已快落山,却刺得爷俩睁不开眼。
陵墓工地上住满了民工,多是粗陋的工棚。老秦受到优待,可以单独住一间砖房。
这一晚,相隔九年刚重逢的父子抵足而眠,秦北洋却不肯解下为养父母所绑的白布孝带。
秦海关问了很多儿子在天津成长的旧事。问一句,答一句。
男孩心想:在德国学校里的那些东西,你一个土老帽的工匠懂吗?他注意到,秦海关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手指,左手少了半根的无名指。许多木匠和石匠,都会少几根手指头,大概是工作中的意外。要是自己做了工匠,这连心的十指,恐怕断难保全了。
深夜,秦海关鼾声如雷,今夜必将梦到死去的媳妇,也算有交代了。秦北洋无声地从床上起,打开自己的皮箱,看到养母临死前给他带的衣服,还有学校的教科和作业本
难不成,一辈子在这儿做个工匠?到死也要为死皇帝修陵墓?
二十世纪了!美国人发明了飞机,法国人发明了电影,听说还拍了凡尔纳的科幻小说从地球到月球,而我们中国人却耗在挖墓上!什么分金点穴,万年吉壤,去他妈的鬼!我凭什么要做这个?
难道还是三百年前?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?不,我要天津去,到德国学校读。
实在不去,我就浪迹天涯,地球之大,就无我的容身之地?我要做海军军官,做巡警局的探员,在天津卫做大律师,到上海滩做股票经纪人。
我还要去欧洲留洋,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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